近日，由王科教授指导博士生范迪等的研究成果Do impoverished regions benefit from climate change mitigation measures? Evidence from the Forest Carbon Sink Project in China 于2024年10月发表于气候领域的权威期刊Climate Policy。该研究指出，与强制性的行政措施相比，林业碳汇项目（Forest Carbon Sink Project，FCSP）对于贫困地区更具吸引力。FCSP是一项值得在贫困地区推广的气候变化减缓措施。

文章摘要

森林在实现全球气候变化治理目标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林业碳汇项目（FCSP）最初由《京都议定书》下的清洁发展机制提出，旨在通过生态补偿机制解决气候治理的外部性问题。与使用强制性的行政措施保护森林相比，林业碳汇项目对贫困地区更具吸引力。目前，由于缺乏实证研究，学术界对林业碳汇项目是否能给贫困地区带来整体正向的经济效益仍存在争议。本研究基于2002—2019年中国634个贫困县的面板数据，尝试利用多期双重差分（DID）模型来回答这个问题。结果显示，与非项目县相比，FCSP的实施让项目县的实际GDP和人均GDP分别增长了8.40%和11.10%。即FCSP在扩大项目县经济规模的同时，也能促进项目县经济增长。动态分析的结果显示，FCSP在项目县产生的经济效益是长期的、可持续的。基于理论分析和机制分析模型的结果，本研究认为FCSP通过资本投入产生短期的经济效益，通过提高贫困县的第一产业劳动力生产率、增加固定资产建设水平、优化产业结构来产生长期经济效益，此外，本研究还进行了异质性分析。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FCSP是一项值得在贫困地区推广的气候变化减缓措施。

研究背景

林业碳汇项目（FCSP）是人类发展基于森林的气候缓解措施的重要探索举措。FCSP源自《京都议定书》提出的清洁发展机制（CDM），由联合国下属的清洁发展机制执行委员会负责监督。在《京都议定书》第一承诺期（2008—2012年），FCSP是唯一符合条件的CDM项目。CDM-FCSP的成功鼓励了更多国际组织发展FCSP。除CDM-FCSP外，国际上主流的FCSP包括国际自愿碳减排机制下的VCS-FCSP和GS-FCSP。VCS-FCSP由气候组织、国际碳排放交易协会和世界经济合作组织于2005年联合发起。 GS-FCSP 于 2003 年由世界自然基金会和其他国际非政府组织发起。此外，一些国家还制定了区域性的 FCSP，例如中国的CCER-FCSP。CCER-FCSP 由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管理，仅在中国境内实施。

图1 中国FCSP的空间分布图：（a）FCSP实施时间，（b）FCSP的空间分布和2020年的森林覆盖水平的空间分布

缓解气候变化和减少贫困是FCSP的核心发展理念。毫无疑问，FCSP为贫困地区带来了碳汇经济，看似产生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为扶贫做出了贡献。但是，目前学术界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仍然存在争论：1）FCSP产生的碳汇经济是否足以抵消贫困地区因森林保护而丧失的机会成本？2）FCSP对当地生产生活方式的长期影响如何，这些影响最终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些争议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FCSP在全球的推广。

结果分析

本研究使用2002年至2019年636个贫困县的面板数据，采用双重差分（DID）模型分析FCSP与GDP、人均GDP之间的因果关系。研究发现，FCSP在中国贫困县产生了长期经济效益，具体表现为扩大贫困县的经济规模（GDP），同时促进了贫困县的经济增长（人均GDP）。机制分析的结果显示，项目通过资金投入产生短期的经济效益，通过提高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增加固定资产投资、优化产业结构措施产生长期的经济效益。值得注意的是，FCSP在贫困县产生的产业结构优化效益具有异质性。在第一产业发展水平较低的贫困县，FCSP可以通过技术效应挖掘第一产业未被开发的潜力。而对于第一产业水平较高的贫困县，FCSP通过挤压效应促进贫困县产业结构升级。

图2 FCSP理论分析框架图

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1）由于进入壁垒的提高和交易限制的增加，CDM-FCSP在中国贫困县未表现出经济效益；2）采用改进森林管理（IFM）方法的森林资源综合利用只扩大了贫困县的经济规模，对经济增长没有产生影响；3）规模较小的FCSP对贫困县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不明显。

图3 事件研究法结果图

政策建议

（1）发展中国家可以设立政府机构，帮助地方政府了解FCSP。同时，机构也可以协助项目管理者监督FCSP。（2）贫困地区应根据FCSP所能带来的效益，结合自身的发展情况，进而明确自己的具体需求。（3）借鉴中国的经验，其他发展中国家可以考虑优先参与国际自愿碳减排机制下的FCSP，或建立自己的国内的FCSP。

引用来源：Fan, D., Zhao, M., & Wang, K. (2024). Do impoverished regions benefit from climate change mitigation measures? Evidence from the Forest Carbon Sink Project in China. Climate Policy, 1–15. https://doi.org/10.1080/14693062.2024.2418947